红薯、电脑及其他
北京 周易
红薯与电脑,本风马牛不相及;倘若要找出关系,就是在我们家里,我儿子老是要吃烤红薯,而我则老要用电脑。 我是不吃红薯的,不管是干的鲜的还是煮的烤的,因为20年前我已被红薯彻底地倒了胃口。20年前在我们家里,常常锅里煮的是红薯,而窝头和饼子,也是用红薯干粉做的,当时有句顺口溜,叫做“红薯干就辣椒,越吃越添膘”。前几年到合肥,和省公安厅陈瑞鼎厅长一起吃饭,曾谈到这个顺口溜;他还提起了“捋着胡子喝香油”的话,过去我的乡人,就是以这样的戏谑的口吻,表达了对丰衣足食的向往。 对红薯的回忆,就是胃里犯酸水。有一次,我儿子听说我小时候整天吃红薯,说道:你真是太幸福了!我差点儿气歪了鼻子。 自打上大学以后,我不再吃红薯,或者说,是可以不吃红薯了。一晃多少年过去了。有一次带儿子逛商场,看到一种包装精美的食品,仔细一看,是炸红薯片,里面只有一点点,价却标得不低。街头的烤红薯也不便宜,买一个要一、两元钱。后来才知道,在乡里,红薯也不再是往年的“身价”,红薯干片甚至和小麦价格差不多,而且大量地往外国出口。 再说电脑。我1992年在中关村买了一台386,花了5000多元;不是什么正经牌子,软硬盘的配置不高,更不带什么多媒体。我曾经想买台好点的,至少也应该是486,但家里那位却阻止我,她说:你不就是打打字吗,还要用它干什么?想想也是。 后来发现,电脑不光可以打字,的确还可以干点儿别的,后来又听说许多人开始升级,开始装多媒体。终于忍耐不住,让一个同学给升级加安装多媒体,而且选了“奔腾”处理机。又一个5000元给我带来另一好处:听CD和看VCD。我从广州、深圳那边买了一大堆光盘,回家猛看。但看着看着,便觉得不对劲儿,画面黑乎乎的,有的干脆放不出来。内行人告诉我,电脑的容错能力差,看光盘必须用VCD机;而且也不贵,一千多块钱就买来了。于是,电脑升级不到半年,又买了一台VCD机,升级的电脑再次变成了打字机。 妻子想起来就说,这电脑真是买亏了,花了一万多还不是个东西,现在不要一万块就能买个名牌。我说,不能这么说,总是有的东西涨价,有的东西降价,再说,我还用它写了那么多字呢。 妻子在家里属于“保值派”,总是买那些她自以为会涨价或者升值的物件,比如邮票、古钱币之类;电脑显然不在她选择的范畴。我想,如果红薯容易保存,对她来说,存一大堆红薯肯定比买电脑好,而且儿子也会跟着乐。 这不是笑话她,今天,抱她那种想法的人,多了去了。